專家視野
董光璧:要把價值考慮納入科學過程
“歷史是一面鏡子,現(xiàn)在的眼光投射其上反射出來的是未來之象,沒有歷史或隔斷歷史就無法看到未來?!痹谇安痪谜匍_的“中國科技史家的使命與實踐”學術研討會上,中科院自然科學史所研究員、科學史學家董光璧發(fā)表了自己的演講,他認為,科學研究新領域的開拓以及科學發(fā)展過程中新成果的出現(xiàn),無不蘊含著科學研究方法的更新及與之相伴隨的科學觀念的變革。
董光璧認為科學研究進展的歷程包括科學的誕生及其發(fā)育成長的演化特征,而科學成長的特征既可以從主要的科學成果看,也可以從科學思想上著眼,都會有不同的結果。
董光璧總結出人類科學成長的四個歷程,即科學的數(shù)學化、實驗化、理論化和工程化階段。
“科學的發(fā)展表現(xiàn)出周期性或者是類周期性特征。”董光璧解釋科學成長四個歷程大體對應著四個重要科學周期。科學誕生是一個周期,后邊還有四個周期。
其中,科學的數(shù)學化是以英國為中心興起,以牛頓的著作《原理》為標志,數(shù)學原理取代自然哲學的思辨原理,標志是把自然對象化和模型化;科學實驗化是以法國為中心興起,以化學學和自然史成為獨立的學科以及實驗物理學數(shù)學化為標志,科學實驗化大大提升了人類控制自然的能力;科學的理論化是以德國為中心興起,以統(tǒng)計力學、量子論和相對論的創(chuàng)立為標志,以微觀說明宏觀則是理論化最重要的特征,從此理論越來越遠離經驗;科學的工程化是以美國為中心興起,以大科學工程為標志。董光璧強調,與科學和技術不同的是,工程化的科學是負載價值的,如曼哈頓計劃、阿波羅計劃、人類基因組計劃等。
此外,董光璧還把科學的誕生看成是偶然性事件,是文化史上的小概率事件,不是可以重復的有因果關系的事件。他認為科學誕生是邏輯、數(shù)學、實驗三者融合的結果。這就把對科學的理解重點放在研究方法上,因而科學的對象就可以超出自然界,社會科學或者人文科學都可以用同樣的方法討論問題。
“雖然邏輯能使科學知識有條理,數(shù)學能使科學知識精確,實驗能使科學知識可靠,但其都不能保證科學知識能夠為人類造福?!倍忤嫡J為,與科學知識基礎平穩(wěn)發(fā)展相反的是,科學的社會危機始終存在,具體表現(xiàn)為人文文化與科學文化的分裂。在科學確立自己作為文化的獨立地位后,形成了人文和科學兩個世界,人類生態(tài)環(huán)境的破壞也被歸罪于科學技術的發(fā)展。
“科學本身不能至善,這也是人文與科學關系的核心問題,我們一直把科學的價值考慮在科學之外,而未來的新科學一定要把價值考慮納入科學過程?!倍忤到榻B,未來新科學的內容必定要同解決人與環(huán)境的和諧、科學與人文的平衡以及科學本身的系統(tǒng)整合相聯(lián)系。“走向新科學需要新的啟蒙思想,人與自然應該是和諧的整體,科學文化和人文文化要平衡,這是科學哲學應承擔的?!?/p>